昔日挥师老山血火将军 今日英雄远去英名永存
2019年1月31日22时58分,云南省军区原副司令员刘昌友将军因病医治无效,在解放军联勤保障部队920医院逝世,享年82岁。相关方面将于2月3日在昆明为他举行告别仪式。
刘昌友,云南永胜人。历任第14集团军40师师长、14集团军副军长。
1995年任云南省军区副司令员,云南边境排雷总指挥。
1994年7月晋升为少将军衔。
1979—1989年的中越边境战争,时任14军40师师长的刘昌友,指挥了攻打老山的战斗。他指挥部队攻下了当时被越南占领长达五年的老山。
刘昌友将军从军41年,从一个不懂事的山区农民,成长为一名军队高级将领,他的一生颇具传奇色彩。他的人生际遇颇多坎坷,他的军旅生涯跌宕起伏,他的军事事业功绩卓越。他任师作训科长期间,前后调入参谋11人,有7人被上级赋予重任(3人任大军区职、2人任正军职、1人任副军职),可谓是将星闪烁。一个作训科,同一时期能出这么多将军,在全军历史上也是少有的。
他先后7次参加作战。其中任40师师长时率领全师首攻老山,是他军旅生涯中指挥部队最多、作战规模最大、作战时间最长、作战样式转换最快、作战效果最好的一次作战,也是最艰苦的一次作战,在全中国、全世界都产生了很大的反响。他到云南省军区工作后,首次组织中越边境大面积扫雷,创造了扫雷速度最快、经费消耗最低、效果最好、伤残最少、无一亡人的奇迹,这是世所罕见的扫雷军史奇迹。他无比忠诚勇敢和娴熟地驾驭战争二者完美的结合,造就了他传奇的人生。
1984年4月28日,对于绝大多数曾生活在这个时间节点的中国人来讲,只不过是他们在工作学习生活中极为平凡的一天,不会留下任何值得回忆的东西 。但对于刘昌友将军来讲,这一天是铭心刻骨永生难忘的!1984年4月28日,刘将军指挥他的部队,经过三昼夜的血战,收复了被越军非法占领达五年之久的我国神圣领土——云南省麻栗坡县老山地区,并在此之后的数月内,击退了敌军数十次的反扑,牢牢地守住了老山,谱写了一部人民军队惊天地泣鬼神的壮丽诗篇,为中华民族捍卫领土主权的历史谱写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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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0年 今日老山〈戍边儿女英雄传〉
作者:张 勇
老山,曾染着硝烟,浸着炮火……
老山,曾举世瞩目,八方敬仰……
1990年岁末,一排排身着军装却已摘去领章帽徽的退伍战士,庄严地伫立在麻栗坡烈士陵园那高高的纪念碑下举行了一年一度的老兵退伍仪式。一座座墓冢旁,生长着星星点点的野花。
"同志们,下次再到阵地就看不见你们啦!"政委何志海的告别辞,在人们的头顶上空令人心颤地回荡。当初,那"理解万岁"的口号在这里叫响的时候,多少士兵曾为之热泪盈眶!可是今天,鲜花、喝彩,都已经随着硝烟散去了……
沿着狭窄的山间小道,我来到了这些军人离开它时都一遍又一遍依恋着的哨位。正在阵地上采访的《老山报》记者、某部宣传干事张勇,滔滔不绝地向我讲述了他所在部队的官兵为改变老山面貌而进行的一场阵地整治的特殊战斗。
一
1989年深秋,奉中央军委的命令,一支又一支的队伍顶风冒雨,转战新的阵地,全面接守了老山、那拉等阵地的防守任务。
亚热带奇热难受的天气,雨多雾大、虫兽繁多的环境,使干部战士一上阵地就面临着一次严峻的挑战。众目睽睽之下,大蟒蛇吐着丝丝作响的信子抬起头来,"欲与战士比高低";半夜三更,有战士耳朵被老鼠咬伤,发出刺耳的惊叫;随时随地,一根根大蚂蟥都可以趁战士不备,大摇大摆地向战士的脚肚爬去……
这里用水靠人背、吃粮靠马驮,干部战士住在阴暗、潮湿、狭小的猫耳洞,不但三人同宿,难以抬头、转身,而且终日水滴不断。战士们比喻说:"猫耳洞如同滴水洞,生活棚好似漏雨棚,天晴不遮阳,下雨叫爹娘,伸腰头撞顶,脚下踩泥塘。"
阵地上到处地雷遍布,干部战士不敢越雷池半步,吃喝拉撒紧邻猫耳洞。烂耗子味、腐菜味、汗酸味,无所不有。干部战士生活其间,普遍得了皮肤病、关节炎等各种疾病,可谓百病俱发。
面对这种恶劣的环境,阵地上的干部战士在思索,上级首长寻求着对策。驻守在那拉口的十四连,首先作出了抉择。
那拉,是老山与八里河东山之间的一块军事要地;那拉口,这块要地上的一道虎口,滔滔的盘龙江及一条公路在它的脚步下延伸。
盘龙江曲里拐弯。使海拔仅163米的那拉口子四面环山,成为战区气候最酷热的地方。这里有"两个蚊子一盘菜,三个老鼠一麻袋"的传言。
这里说不上有基本的生活、娱乐设施。战士们在猫耳洞忍受着40度以上的高温,闷热难受,全身搔痒。不少战士忍不住抓烂肌肤流出了黄水,衣服裤子都不便穿上,好在这里全是男性的世界。战士们吃不香,睡不甜,整天头昏脑胀。怎么办?恶劣的境况困挠着连队,也煎熬着每一个干部战士,每一个干部战士都城责无旁贷。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意见得到了统一。五班长丁治平曾在一次睡梦中感到一阵凉飕飕的快意,醒来才发现一条花蛇从身上爬过。一提到猫耳洞他就有一股发不完牢骚;三班长吴德明,脖子上的皮晒得脱了一层又一层,裆部的黄水流得一穿上裤子就脱不下来。对改造环境迫不急待:"再这样下去,不要说守好阵地,连自己都要守进医院了。"代理排长张友明说:"我们是长期守备的部队,必须想法改变这种状况。"连长马君荣,指导员邹建友被战士们高涨的热情所感染,因势利导:"同志们,你们是宁愿受罪?还是甘愿吃苦?受罪,就闷在猫耳洞抓你那个烂裆,陪伴你的有野兽动物;吃苦,就甩开膀子,干它几十天,脱下几层皮,修起新房子,搬出猫耳洞,猴子进不来,鼠蛇也受限,大家少生病,痛痛快快过日子。这样才谈得上完成好各项任务,守好阵地。
随之,一份份决心书,请战书交到了连队。于是,一场阵地序幕在十四连拉开。
指导员邹建友的妻子和岳父岳母不在一地,结婚以后,他一直抽不出时间去看望岳父大人,背着"哄去了女儿,就不认岳父"这一"不孝之子"的臭名。副指导员陆万和家距连队仅100多公里,连续两年未能请假一次,进入了大龄青年的行列,也忙不上找对象。全连所有的官兵象迎接一次艰巨的任务,对待一场大的战斗一样,投入了这次阵地整治。
没有工具,指导员、副指导员连夜敲开驻地群众的房门,正在吃饭的老支书阮连贵得知他们夜寻工具,当即放下饭碗:"你们长年累月驻守边防,辛辛苦苦为我们守家园,有什么困难就说吧……
"
没有建房材料,他们爬山涉水,摸进了敌人多次出没过的地方,把一块块仅一米多长的波纹纲,搭成象一座座桥梁似的通路伸向雷区,在雷区寻找。为了减少竹木乱倒触响地雷的可能,他们将一根根背包带连接,拴上竹木的中央,边拉边砍。
排雷破障,挖土平地,他们白天冒着火辣辣的太阳,赤背上阵;晚上点着马灯,夜以继日。那段时间,天公不作美,白天出太阳,晚上就下雨,辛辛苦苦挖出的场地,一夜之间又被塌方填上。一连十多天,他们天天挖、天天塌,天天塌、天天挖。困难压不倒我们的战士,我们的战士面前无困难!
那种气势,那种干颈,驻地的群众从未见过。他们惊叹,他们感动!"这是一个了不起的连队!""我们去帮他们干干吧!"里头寨民兵陆金元,按奈不住激动,带着青年民兵义务劳动来了。
经过整整20天的艰苦劳作,一栋栋新修的竹楼、油毛毡房,在曾经布满地雷在草丛中拔地而起,射击场、训练场初具规模,其它活动场所也有了棱角。阵地上种上了蔬菜,养上了猪,喂起了鸡。记者前去采访之时,菜地已一片葱郁。战士们在买不到新鲜蔬菜的情况下,吃着自产的蔬菜,无不感谢这次阵地整治。
十四连的行动为一线部队全面开展阵地整治打开一条通路,树起了一个榜样。
党委、首长、机关,象研究作战方案一样,反复组织有关人员云集党委会议室,召开专题会议,统一认识,制定规划。"要把这次阵地整治作为贯彻'六中'全会精神,密切党和群众的联系,为基层办实事的一个重要内容。要集中一切人力、物力和财力,搞好这次阵地的整治,用老山精神建设好老山,守好老山。"
于是,3月29日,在那拉口召开了阵地整治现场会,十四连的经验得到了广泛推广;
于是,参加会议的各营连的主官心急火燎、跃跃欲试,"十四连能搞好,我们为何不能搞好?"他们在开会的同时,就思考着本单位的阵地整治,会议刚一结束,就驱车回赶,连夜召开会议布置工作;
于是,成立了阵地整治领导小组。部队长杨东琪、政委何志海,整天奔波在一线连队,掌握全盘情况。副队长甘贵华、政治处主任刘志和分别带机关工作组定点定人、定质量定要求,蹲在前沿阵地具体帮助指导;
于是,数万元的营建材料一批又一批地送到了前沿阵地;
于是,我前沿阵地广大的干部战士以其磅礴的气势,浩浩荡荡地展开在边境一线数十公里的阵地上,轰轰烈烈地开始了一场“从猫耳洞解放出来”为根本目的的阵地整治。
二
壮族战士杨子航,去年12月父亲病逝的悲痛还留在心中,今年3月,弟弟又暴病身亡,60岁的老母又卧床不起。他悲痛至极,但他把悲痛埋在心中,积极投入这次阵地整治。
某连班长杨宇强,哥哥在家开个体药店,一有势之人"见钱眼开",强行霸占致使发生纠纷损失1.2万元,几乎家破人亡,哥哥逼得无可奈何。杨宇强代哥申诉到家乡县法院,法院寄来委托书,通知他回去参加审理,在阵地不能离开的情况下,他仍然带领全班整个身心搞整治。
在一个陡峭、险峻的前沿了阵地上,在一间草绿色的伪装网遮掩着新修的竹房在绿色的山林中隐约可见。这里驻守的是十一连炮兵观察所,透过倍数不算很高的望远镜,敌军阵地的工事暴露无遗。
就在这里,战士们讲述了他们班长搞整治与对待家庭困难的一个故事。
超期服役的班长古和模,入伍前就谈了女朋友,两人一直书来信往,情深意笃。去年初,他就准备请假回家结婚,但由于部队忙于接防前的准备工作,一直未能如愿。姑娘看战士一片真诚,又考虑他家中人多劳力少,就住到了婆家。然而,这个还不算十分发达的山区,人们容不得未婚女子如此之举。尽管战士并不在家,但人们还是对姑娘议论纷纷:“是不是那女子嫁不出去,男人都不在家就赖着过了门。肯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然怎么会这么急。”开初,姑娘心中坦然:"身正不怕影子歪,你说你的,我做我的,只要心上人理解,公婆理解就是了。"可时间一长,姑娘在公婆家也受到另眼相看:"是罗,不然她一天这么勤快干啥?"一颗稚嫩的爱心受到摧残无人挽救,姑娘只把唯一的希望寄予心上人,她望穿秋水仍不见战士的身影,便发出彻底绝望的叹息。"何以表白,以死相抗"。困惑中,姑娘一刀削在指头上,鲜血直流,一次、两次、三次,吃安眠药、割动脉血管,幸好三次都被人及时发现并抢救了过来。
古和模得悉此情,一次又一次地吃不下饭,很想回去愈合心上人受伤的心灵,调和一下关系。但他转念一想:"这是什么时候哇,身为班长,如果自己离开,班上的战友会怎样看哇?自己担任炮兵观察任务,其它同志业务还不熟,有了情况怎么办?不能离开。"他只在心中默念了一句:"心上人啊,你再次原谅我吧!"就带领全班搞阵地整治去了。
在阵地整治过程中,他合理安排,积极带头,既保证了观察任务的完成,又高标准、严要求建好了阵地的住房和设施,被连队评为先进阵地。
已经结婚的向荣,今年4月是他妻子的预产期,妻子早就告诉他要按时回去,他也放在了心上。可那时,阵地整治,他哪还顾得上请假回家的事?不久妻子已经剖腹产"的电报送到手中。接着,又一封"老母去医院照料妻子遭车祸住医院"的电报又摆在面前。两封电报,把母亲那老泪纵横的面庞展现在眼前,把妻子那深情的呼唤送到了耳边。"母亲年已60,含辛茹苦一辈子,拖大我们全家兄妹,自己不但未老人家分忧,反倒还叫他为儿媳、孙子操劳。这下又遭车祸,不但终生对不起她,还不知她现在伤势如何,是否脱离了危险。妻子同自己结婚已来,一直孝敬父母,支持自己安心服役,而自己因为当兵在外,很少对她关照。她单薄的身体早就撑不住了,这下她又需要温暧,我作为丈夫,不能对她照顾,也应该回去看上一眼呀!"
"比我特殊的都没有回去,我怎能开口呢?"他心中矛盾了。
"一个老战士不说起很好的带头作用,至少应在新战士面前敢拍胸脯说硬话吧!不能为难组织。"
搞阵地整治,他一如既往。
老战士如此,新战士也不例外。
代光明,这个家中极为不幸的战士,一场意外的火灾使家中倾家荡产之后,全家借宿他人屋角,还有人趁火打劫,在烧得焦黑的地基上堆土垒石,企图强行侵占。父母来信字字是泪。他非常难过,几次悄悄地哭泣,很想回去找人评理,而当班长看到他难过的情景准备向连队反映求得照顾时,他反到抑住了簌簌直掉的泪水:“没什么,班长。"他只请班长和他一道给家中写了一封长信,并将自己的30元的津贴寄了回去,就把此事放到了一边。
不顾家庭整治阵地的事,仅三连就有20多人。
为了这次阵地整治,多少人忍受着各种痛苦、克服各种困难、战胜各种疾病、放弃各种事关自己前途的机会。正是他们把这种对家庭的爱,延伸、扩展到边防、阵地,把对自己美好的理想和愿望溶合于社会、国家,才使我们的边防固若金汤,阵地坚如磬石!也才使这次阵地整治任务得以圆满完成。
三
山还是那么高,草还是那么密,雾还是那么浓,但人却变了,阵地的景色变了。战士们往日那种久蹲猫耳洞而变得铁青的脸显得红润了,为战士生活、作战立下汗马功劳、值得炫耀、让后方人民崇敬的猫耳洞也羞涩地躲在了一间间新修的竹楼、油毛毡房后边去了。
一栋栋被遮掩在浓荫树下或依附在岩石旁边的具有傣家竹楼式的、独门小院式的、地道战中那种连接着堑壕、防炮洞式的新修住房,遍及着各个阵地。战士们在房前屋后的活动场所下起围棋,弹起了吉它。
这一栋栋新修的住房,一个个配套的工事及各种设施,它不仅仅是阵地上的官兵辛勤劳作的标志,也是干部战士团结奋斗、艰苦创业的丰碑。丰碑上,刻下一首首催人向上、激人奋进的诗篇。
夏日的上午,前沿阵地雨后放晴,一股升腾的热气直往上冒,闷热得如同把人置身蒸笼一样。
穿阵地,越堑壕,跨入了书有"东转西转到处转17次转换转转创业绩,枪战炮战攻防67次战斗战战壮军威"对联的门栏。
这里是成为敌军"伤心岭"的松毛岭高地,有名的"李海欣高地"高地距它不到100米。
这里是"戍边英雄连"的阵地。
哨位上,哨兵象一尊尊雕塑。
竹楼旁,一块块竹制的板报引人注目:"官兵团结"的论述,"模范战士"的表扬栏,"战士情怀"的抒情诗,情真意切,感人至深。
屋内的挎包、水壶、被子、四棱上线,整整齐齐。
杜海宽,这个曾经参加过收复松毛岭高地战斗并立下战功而今又坚守在这个高地的连长,他对这个敌情顾虑较大、条件较差的阵地依然是那么痴情那么热爱。
去年11月,他的爱人生小孩,连队正搞临战训练准备接防阵地,他未能回去。小孩都已满月了,他才顾上回去照料产妇。回家不久,他又把妻小带上了阵地,正碰上搞整治。他不顾几天几夜的疲劳,叫通信员安顿一下妻小,自己就同大家"泡"在一起了。
杜海宽的妻子是个数万元户的女儿。她带着爱,也带着怨,用浓重的河南口音说:"他哪还有俺们母子俩哦,家中一大幢房锁得紧紧的,他硬是要把俺带到这边上来随军守阵地。去年生小孩时,他不回来,寄回500块,这次来阵地,他说得好听,照顾俺和儿子,其实他整天就忙那些砍竹子、挖泥巴的事,回家往床上一倒,动也不动,连娃娃哭时都很少抱……
"都不要瞎吹啦,还是听我说吧!"杜海宽止住了妻子的话语。"要说阵地整治中的典型,我们连队哪个都够格。指导员毕志明,32岁了,结婚几年一直忙于连队,至今无孩子,连队工作不松劲;班长罗文学、李加钱、副班长金锐锋……哪一个不是为连队尽职尽责?其它不说,只说那么多个伙食点改为17个,近百部电话机减到45部,不流几身汗,不掉几层皮,能行吗?我们每一个党员都是一面旗帜,每一个干都城是一座山峰,每一个战士都是一道屏障……
这是一个新颖别致的阵地,小巧玲珑的竹楼,在山野的林中静立。竹窗下,一袋袋泥土堆起的胸墙象一个个射击的掩体,随时都可以起到抗敌偷袭的作用。竹楼下连接着坚固的防炮工事和作战堑壕,遇有敌情随时可以出击。室内竹制的枪架、茶几、写字台,精朽奇特,如一件件做工精细的工艺品。
进入这个能打能藏能生活的阵地,就使人耳目为之一新,精神为之一振。三连之所以在这次阵地整治中成为先进,最根本的一条就在于他们有一种不甘落后的进取精神和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的创业精神。
三连是整个战区最为艰苦的连队之一。
某阵地独立前出,距敌较近,通往后方的道路极为艰险,要经过一道悬崖,又要通过一道独木桥。战士们上下阵地攀着崖上那两根绳索,象荡秋千一样摇晃,稍不注意就有可能摔下山去;通过断树倒下搭起的独木桥,更不可有丝毫的懈怠,桥下沟谷险象,地雷密布。
就是这样的环境,吃穿都难以扛上去的阵地,上级发放的建房材料不便送到。他们却干劲不减,标准不降,把阵地建出了特色。
他们用波文纲,烂行军锅当泥框;
他们用同样要搭着波纹纲摸进雷区砍伐竹木;
他们将阵地上烂了的凉棚、油毛毡从垃圾堆中翻了出来,加以利用。整个阵地整治,他们只买了230多棵竹子、16根树木及部分必需材料,所用资金才570多元。
为了把阵地建好,连长庭开相精心安排,反复检查,发现问题及时纠正。他见彩门顶端偏斜,独自一人爬了上去,脚滑手松从7米高的门顶摔下触到水泥梯上,脚趾骨折。战士蒋建华听到他摔上的声响垢下去来找人把他抬了回来;副班长李永军,为挤时间完成任务,把每天三餐改为一日两餐;战士胡佰平,修建住房,修了拆,拆了修,直到他自己满意为止。
他们以最好的质量,最少的开支,最安全的行动,在最艰苦的环境中建成了最先进的阵地。
在塑着前国防部长张爱萍题“老山精神万岁"纪念碑的老山主峰阵地上,坚守在这里的干部战士在这次阵地整治中,有着一种不畏挫折,勇往直前的顽强精神。
4月10日,随着一声手榴弹的炸响,战士程思国不幸牺牲;
4月13日,副连长卢增学找水途中触雷身负重伤。
时隔两天,连队连续出现两次不幸,对连队以及连队干部、战士的打击,如同正在勇猛冲击的战士遭到敌机枪火力压制不能抬头一样。连队出现了一时的紧张,个别战士甚至还有泄气现象。
"不行,教训要吸取,精神却不能不振作起来。"连队党支部及时发出号召:"向烈士学习!向伤员学习!"肯定了战士程思国和副连长所作的积极贡献,再次对党员、干部进行动员,并分点分片在各阵地做细致的工作。各班不断表示:要以实际行动来祭奠烈士,回报伤员。几天之后,连队重整旗鼓,生机焕发。战士黄建才,脚受伤后肿得象馒头,走路一颤一颤的,何政委见后心疼地叫他:你去住一下院,好些再回来。"他说:"政委,我还能坚持。"
战士何力生,感冒后牙疼,腮帮肿得鼓鼓的,几天都是水泡饭。那几天挖土,挖一锄揉一下腮,他也不愿放下锄头休息一下。
副班长罗安举,三人驻守一个哨位,在阵地上最先建起了住房,修起了猪圈,还设计了一个布置雅致的伙房。
党支部书记、指导员何万贵,是在阵地整治时才从九连调到一连的。来一连不到10天,他就熟悉了整个连队,同时也就体现出了他带头作用好、政治工作及时有力的领导能力。
4月中旬的一天,正是连队出现伤亡之后的第一次砍竹子,何万贵布置完工作,一排排战士都痴呆呆地把他盯着。此情此景,他从战士的一双双深沉的目光中,感到了自己责任的重大,当即脱成赤背,把衣服往肩上一甩,拿着砍刀挥手叫声:"跟我来!"就第一个开路,第一个动刀砍竹子,别人扛一根,他扛两根,汗水如雨点一般。连续几天,战士们感动了,争抢前面,并劝他少扛一根,他却夺战士们说:"我是党员、干部,应该先干一步,多干一点。
平时拖后腿的战士,出工不出力的战士,看到何万贵的行动,都争先恐后,勇挑重担。
卫生员朱心亮还叙述了何万贵并心战士的一个故事。
有天晚上,在某阵地劳累了一天的何万贵,刚睡在床上,听到外面几声熟悉的对话:"我替你,你休息一下!""班长,我能行。"他马上想起战士王德伦劳累过度已经三餐没有吃饭了。七班长查春林要替换他站岗。"不行,七班长还有一班岗。"他随即翻身起床,左说右说,把他人二人换了下来,一站3个多小时。
一个多月的鏖战,何万贵又黑又瘦,终于支撑不住了,病倒在床高烧一直不退。战士们考虑到阵地缺药,流着泪劝他说:"指导员,你还是下去治一下吧!"他思虑再三:这不是时候。他硬要坚持留在阵地。最后,还是军区总医院在连队代职的蔡金洪医生提着输液瓶才把他送进了医院。
四
"这次阵地整治,要说我们流血的战士,首推其位的是烈士程思国。"在前沿阵地,在后方医院,干部战士都这样说。
程思国,这位在人生路上刚跨过21个年轮的四川籍战士,用牺牲和奉献走完了人生历程,用鲜血和生命书写了人生的答卷。
4月10日下午,老山出现了少有的丽日晴空,落日的余辉慷慨地撒在老山翼侧某高地上。一连三排的战士为尽快地在荒草中平整好建房的地基,挥舞银锄,一片忙碌。战士黄建才一锄挖去拉燃了一枚深埋土中的手榴弹:“卧倒!"战士程思国看着"嗤嗤"冒烟的手榴弹,边吼边将黄建才推倒在地。就在这一瞬间,手榴弹"轰"的一声炸响,被推倒的战士得救了;就在这一瞬间,最后一抹夕阳消失的时刻,程思国被弹片击中左胸献出了生命。程思国原是机炮连战士,组织安排他到哪里,他就愉快地去到哪里,并在那里积极作贡献。在八里河东山配属七连时,别人背一袋水,他一次背两袋,心甘情愿;配属一连时,他也是勇挑重担,积极工作,几次冒烈日扛竹子,别人扛一根,他和战友洪开忠两人抬四根,几次摔倒,费很大力气才爬了起来。战友们问他:“你何苦那样干?"他回答:"我个子大,多干点没啥子。"
班长查春林在整理烈士的遗物时,偶然从烈士的笔记本中发现了一份入党申请书,"……我要在这次阵地整治中,接受考验,争取早是加入中国共产党……"这是程思国力量的源泉,是程思路人生奋斗和追求的目标。
伤员姚庆华那一段300米路救战友的故事同样感人至深,催人泪下。4月14日下午,13连5班5人中,班长、副班长支一班阵地去参观连队组织的阵地整治,另一战士生病拿药去了,只有姚庆华、罗志军二战士在家。
"这两天砍了那么多竹子,今下午我俩去把竹叶剃了吧。"班长、副班长考虑只剩两人,上午砍竹子太累,就未对他俩分配任务。他们二人闲不住,一商量,拿着镰刀来到了砍竹场。
"姚庆华,先帮我把这根拉过来。"碗口粗的楠竹,罗志军一人拉不动,姚庆华刚原罗志军送上肩膀,两人才用力一拉,罗志军就踩上了一颗地雷,这是已反复行走未踩爆的地雷,突然爆了。一声巨响,二战士双双倒了下去。
"我的帽子,我的镰刀。"罗志军边吼边在身旁摸着。
姚庆华刚听见响,眼睛就看不见了,知道自己已经受伤:"帽子个球,老子眼睛都看不见了"。
罗志军末摸着帽子、镰刀,却在身旁触到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马上全身一麻:"断腿"!他赶紧用手摸脚、摸脸。腿断了,已经从身上分离,脸上也入血糊糊的。他嘶心裂肺地喊道:“我的腿断了哇"!
姚庆华从罗志军的吼叫中感到了罗志军受伤的严重。一边劝他,一边强睁唯一能透出一点模糊视线的左眼向他爬去反身就将罗志军背在身上。
"往左、往右、往左、往右",罗志军也忍着伤痛在姚庆华背上不断地指示着路线。
姚庆华如一个醉汉似的左偏左倒地挪动着。刚挪了几步,又一声巨响,姚庆华脚步一偏,身体失去了平衡,他无法控制地倒在了地上,罗志军被重重地甩在身后.姚庆华两手撑地,想用力不从心站起,可力不从心了,他手触右脚,鞋子已经炸飞,朦胧中见着鲜血从脚步上汨汨流淌,并感觉腿上的筋一拉一扯地,疼痛难忍.
再看看罗志军脸上,腿上遍是鲜血.他吼了几声:"救人啊!救人啊!"四周无人,唯有静静的山谷发出空荡荡的回音。
"时间就是生命!罗志军,你坐在边里,我去喊人。"
姚庆华再次强睁那唯一能起点作用的左眼,找到了回归五班阵地路线,开始了他的艰难的爬行。一米、两米、他想加快速度,但手脚不听使唤,心中越急,行动就越困难。渐渐地他的手脚软了,眼睛也变得肿胀而看不见了,口渴心慌,受伤处辣辣的。几次手都按虚,偏过去树枝挂着眼脸,一阵钻心的疼痛。他停了一下,轻轻松松地吸了两口空气,感觉是那么的舒心,那么的惬意。就此,他很想头倒下,舒服地喘口气,睡个觉。但他马上又感觉到,人无力了,伤腿也不想动了,"不行,我倒下无所谓,可罗志军就无救了,不能再停下来。"他一连几次实在爬不动了,仍咬紧牙关,没有倒下。
不知过了多久,他触到一块波纹纲,心中的喜悦如同熬过黑夜见到曙光一样。他肯定已经到了距阵地只有10多米的猪圈处,就放开嗓门喊了起来:"邓开兵,邓开兵,罗志军受伤。"连续喊了几声,刚拿药回来的邓开兵才听到了叫声。
还不等邓开兵赶来,姚庆华就抱头倒在了地上。鲜血、汗水染红了整个军衣,身后300多米的路上,留下了一串串鲜红的血印。
在副连长卢航龙等干部战士及时抢救下,罗志军终于得救了。战士们看着那连接着生命的300多米,无不为姚庆华救人之举感动不已。
在后方某医院,记者见到仰卧在床上,脸被冲击波伤得焦黑,戴着墨镜、右腿还捆着纱布的姚庆华。
他右腿严重骨折,右眼、右耳基本报废,左眼还残留一点微弱的视力左耳能听一点声响。记者发出很大的声音问他:“你身负重伤,为什么还想救罗志军?”他不假思索地答道:"那个时候哪个都会救的,因为我还能爬。"
4月13日卢增学在为阵地找水的途中不幸触雷,左脚炸飞。在他妻子即将临产需要他照料时,他却被送进了医院。
他的妻子听到丈夫不幸消息,当即说不出话来。但为了不让丈夫看到自己难过的表情,在还未见到他的时,她就再三告诫自己,要注意心情平静。而当她出现在他面前时,这个在某医院当军医的倔强女性,突然间,不可抑制的眼泪就象断线的珠子一样叭嗒、叭嗒地掉了下来。她是一个军人,但毕竟又是一个女性,此时此刻,她来不及考虑将来,就是眼前,她多么需要他的照料啊!然而,他不但不能照料自己,反而还要别人照料。"哭什么,炸着,炸着别人不一样?等两个月安上假肢,我照样打球,照样带兵。"他拄着拐杖吊着断脚,坚强地移到妻子身边,把那天对战士们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他没有给妻子带来需要照料时的温情,却带来了战士们身残志坚的刚毅。
在日后的医治过程中,他的行动更加赢得了妻子的敬佩和爱戴。他以其战胜伤残的坚定信念,保持着极乐观的态度,没有沉溺于伤残的痛苦之中,伤再痛都不吭不叫,默默忍受。与他同病房的伤员每天打一支安全针,他却只是刚去那晚才打过一次。有好几次,医生看他痛得牙关紧咬,手握床沿能见青筋,脸上的汗珠大颗大颗渗出,劝他打上一针,他却说:"只要能挺过去,就要坚决地挺过去"
他心系连队,伤还在剧烈疼痛中,就向连队的干部战士一封接一封地去信,询问阵地搞得怎样,找到水源没有?干部战士都感激地告诉他,阵地搞好了,大家都搬出了猫耳洞,水也找到了,他心中有了暂时的踏实。但一些新问题又很快萦绕于脑际:考学的战士怎样,生病的战士好了没有,烈士后事怎么处理,阵地的哨位怎么调整……
妻子见他整天都在自己议着连队的问题,很少扯到自己临产这一迫在眉睫的大事和他将来的生活。开初,还对他有点不解,后来,她却受到了感染,她从丈夫身上看到了比自己更高一层的思想境界。
记者见着这位已挺着肚子,走路都不太方便的军人妻子廖琴,略知她既要照料自己,又要护理丈夫,肩挑生活重担的艰辛,问她有何感想,她半开玩笑地对记者说:“同是军人,他能为阵地奉献,为兵着想,受伤之后仍挂念阵地,为何我不能为他想呢?"
多好的军人,多好的军人妻子!他们用行动赢得了相互的理解,也博得了医院及阵地上的干部战士的敬重。
5月4日,全面阵地整治告一段落,前沿阵地连队90%以上的干部战士都从阴暗、潮湿的猫耳洞搬进了相对明亮、透风的新的临时住房,基本上达到了各级党委、首长、机关及基层干部的预期目的:住房、娱乐场、堑壕、工事、伙房、厕所、坑道、道路,各种设施齐备。
如此大规模的阵地整治,在老山战区的记载上也是从未有过的。仅在阵地整治期间挖掘的土石方等于从老山修一条堑壕连到昆明。
这当中,记载着多少战士的忠勇。
这当中,凝聚了多少战士的血汗。
这当中,输入了多少战士的青春和追求。
这当中,溶进了多少父母、妻子、独生子女的泪水、企盼和忧怨。
谁能数得清这里蕴蓄着多少悲壮而豪迈的故事!
谁能言得尽这里隐藏着多少我们战士的欢欣和痛苦!
只有我们的干部自己清楚,只有我们的战士自己明白。
刘昌友将军遗体送别仪式于2月3日上午9时在昆明市油管桥殡仪馆告别厅举行,有关单位和家乡人民代表、生前好友约600人前往吊唁!军委国防动员部、云南省军区、陆军某集团军、云南省退役军人事务厅等部门及张又侠等老部下敬献了花圈!http://pic2.pcljl.com/pic/20190203/1549179658677444_211.jpghttp://pic2.pcljl.com/pic/20190203/1549179658681566_942.jpghttp://pic2.pcljl.com/pic/20190203/154917965868415_36.jpghttp://pic2.pcljl.com/pic/20190203/1549179658686820_579.jpghttp://pic2.pcljl.com/pic/20190203/15491796586884_30.jpghttp://pic2.pcljl.com/pic/20190203/1549179658691424_414.jpghttp://pic2.pcljl.com/pic/20190203/1549179658694774_219.jpghttp://pic2.pcljl.com/pic/20190203/1549179658698813_654.jpghttp://pic2.pcljl.com/pic/20190203/1549179658700342_70.jpg http://blog.sina.cn/dpool/blog/s/blog_68663ae60102yzi0.html 老山,硝烟飘逝
1992年3月30日《东方时报》
保明忠 张 勇
1991年11月5日,新华社发布消息:中越两国领导人举行高级会晤宣布“中越两国关系实现正常化。”至此,紧张了十余年的中越关系翻开了新的一页。那么,曾经炮火轰隆的老山而今怎样呢?
硝烟弥漫的老山,曾是万众瞩目的热点。而今,硝烟已渐渐飘逝,老山仿佛也变得沉默了,但是,不少的人们仍惦念和关心着老山。
“不打仗了,老山现在是个什么境况?”
“仗不打了,老山的部队在干些什么?”
为此,记者萌生了老山之行的念头。
战事平息 战士仍然履行着神圣的职责
踏进老山战区,给人印象最深的莫过于它的恬静,它的安宁。
当我们乘坐的“大地巡洋舰”撩开淡淡的晨雾,转过一个山包,只见前面公路上挤满了熙熙攘攘的人群。司机小罗告诉我们,这里就是郊址城。
郊址城?这不是在战时被称为死亡地带的危险区吗?前些年,汽车兵通过这个地方,手心里都捏着一把汗,因为在越军炮击的诸多目标中,郊址城是一个重点对象,说不准什么时候 越军的炮弹会从天而降。如今这里完全是另外一番景象:来来往往的人们放心地做着卖买。未成交的,正你抬我压讨价还价;已成交的,钱货两清,皆大欢喜---一名瑶族妇女竟捧着几个鸡蛋挤到我们缓缓蠕动的车前,甜甜地笑着问道:“解放军同志,不买上几个鸡蛋?”
当我们穿过“登峰关”,越过“临峰门”,直抵老山主峰时,一声威严的报告才使我们感到事实并非全部如此。
“首长同志,哨兵XX正在执勤,前方一切安全,请首长放心通过,”哨兵声音洪亮,动作规范,看得出受过良好训练,可惜的是,他话说得太快,一时没能听清他的名字。但他明白无误地提醒我们,老山并非一切太平,边境终究还是边境。
在老山第一洞前,来自四川成都的一连连长汪俊说,对边境地区形势的逐步缓和,我们感到欣慰;对中央作出的决策我们坚决拥护和执行,我们希望和平,但作为军人,我们任何时候都不忘保卫国土的神圣职责。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老山渴望和平;老山仍然保持着警觉。
战事平息 老山战士更加苦练精兵
当记者提出,人们很关心在暂无战事的情况下,老山将土士都在忙些什么这一问题时,驻守老山的某部队部队长杨东琪和政委何志海笑了:“我们一起下部队走一走,看一看如何?”
出发之前,我们没有对下边进行任何通知,便以突然袭击的形式“冲”到了连队。
车至某连连部,整个营区除哨兵外,竟不见一个人影,人都哪去了呢?
杨部队长和何政委领着记者走出营区,朝不远处的一座小山走去。
果不其然,全连的官兵都在这里,正干劲十足地为建设一个正规化的一流的军事训练场而忘我奋战着。
这真是一群铁打的硬汉,100多天来,全边官兵早起晚归,凭着锄头铁锹和几把简易手推车,硬是把硕大的山头“啃”去了一大半,开挖的土石方已达6万多立方。连长陈佑国和指导员黄旭介绍说:自打动工以来,光挖断的锄头就90多把,压坏的小车轮子达40多个。
何政委握着战士们布满硬茧和血泡的双手,颇为动情地连声说:“大家辛苦了,我代表党委谢谢你们,谢谢大家了!”
杨部队长也激动地向记者介绍说“长期以来,部队一直围绕着打仗这一轴心在转动。现在战火初散,我们不能刀枪入库,马放南山,要充分利用时间抓紧训练。要训练,就面临着许多需要克服的困难,训练场地的问题就是其中的一个。
的确,对这支在炮火硝烟中浴血奋战了整整10个年头的部队来说,要抓好训练,需要他们付出更多的心血和汗水。值得自豪的是,近一年来,这支部队已经有了良好的起点,连续两次在上级组织的军事比武中荣登榜首,捧回了45面奖牌和锦旗,这一事实就是最好的说明。
我们来到被中央军委授予“边防钢七连“荣誉称号的七连。
1984年4月,在夺取老山的战斗中,七连曾在敌人的眼皮底下潜伏了七天七夜,随后又在八里河东山的战斗中,顶住了敌人3000多发炮弹的狂轰滥炸及数十次大小进攻。
在他们洒下过鲜血的某阵地上,我们同该连驻守在最前沿哨位的两个班的战士进行了座谈。为了练就过硬的军事本领,他们正面临最恶劣的自然环境,开动脑筋,因地制宜扎扎实实抓好基础训练。阵地上活动空间狭小,没有投弹及射击场,他们就找来树桩,用刀斧制作加工成一个个特大手榴弹,用增加重量的方法来“延长”投弹场。射击训练,他们反其道而行之,想法制成 了10比1的缩小靶,硬是在10米长的地段内练出了百米射击的过硬本领。连里进行实弹考核,两个班双双获得优秀。有的战士还被挑选参加了上级组织的军事比武并取得好成绩。
多年来,这支部队从自身的实际出发,始终紧紧抓住如何引导官兵正确对待生与死、苦与乐、得与失、荣与辱等问题作为经常性思想政治工作的重点。其效果用不着举更多的例子,从下面这几幅记者随意摘抄于阵地上的对联想必即可窥其一斑---“图发财,老山即使遍地黄金,龟儿才来;为保国,敌阵就是刀山火海,老子敢上”……
战事平息 军中男儿仍需理解
边境形势的缓和,使生与死的问题在某种程度 上变得不那么尖锐突出了,但是,这并不意味着老山将士们所做出的贡献也随之而失去了光光彩,相反,长期守备任务需要他作出更多的牺牲。
在某阵地上,记者遇到了一名带着两岁女儿来队探亲的少妇。少妇名叫陈绍玉,原在四川大竹县公安机关工作,去年这名毕业于四川泸州警校的川妹子带着孩子赶到了老山战区。然而,身为连队指导员的丈夫龙兴友常年带着战士们驻守在山头上,而小陈作为一名公安缉毒人员需三天两头向外跑,夫妻俩相距咫尺却遥如天涯。小陈深有感触地对记者说:“人们常说做人难,做女人更难,其实,最难的是做一个丈夫在边防的女人,当然我也想通了,边境要人保卫,总得有人作出点牺牲,像歌里唱的‘一家不圆万家圆吧’”,此话听来平平凡凡,却使人倍感真诚、豁达。记者逗趣地问紧紧依偎在他身边的孩子:“小波,你说说看是爸爸好还是妈妈好?”小波偷偷地看了一眼满脸疲惫的龙兴友,轻声说:“爸爸好”,可一转眼功夫,又伏在小陈的耳边哼起了“世上只有妈妈好……”
陈绍玉笑了,笑得十分甜蜜;
龙兴友也笑了,笑得十分苦涩……
在某连驻地,指导员郑建军和记者见面就数落起“五条汉子”的事。
这个连队共有七名干部,至今有五人仍当着“光棍”,一排长王刚、三排长申志奎今年27岁,副连长李华荣28,四排长郭俊29,二排长李代波则已逾而立之年。
论人品,五条汉子说不上出类拔萃,但也都具有威风凛凛的军人风度;论经济,住在山上,有钱无处使,也都小有积蓄。然而,月下老人就是红线难系,至今没一个人有“前进的目标”,“初级阶段”都还没有进入。去年四排长家中四处张罗,好不容易说好了一个,来信让他赶回家中谈一谈。由于连队临时执行一项紧急任务,郭俊到家的日子晚了几天。姑娘不高兴,不耐烦了,在单位讨了件公务,到外地出长差去了,临走时硬梆梆丢下一句话“一个老边,也值得让我爱,笑话!”
“老边”?姑娘呵,如果你能亲自到前线阵地上走一走,看一看,想来你会为轻薄地吐出这两个字而感到羞愧的。
对军人的理解不是一个时髦的口号或空洞的字眼,它需要人们用真诚的行动来充实它丰富的内涵。
十二连战士陈亮自小热爱绘画,入伍上阵地后从报上看到某地开办了绘画函授招生的信息,挤出自己并不宽裕的津贴,汇了款,报了名。为了完成学业,他曾在猫耳洞的烛光下熬过了多少不眠之夜。但是,结业时所画的结业作品被校方毫不客气地退了回来,理由很简单:绘画用纸不合乎要求。
这也难怪,有谁见过在干粮包装纸上完成的结业作品呢?其实,陈亮何尝不想弄上点上等宣纸,浓墨重彩挥泼一番,让老师和同学们也知道老山也是藏龙卧虎之地。可是,他有这个条件吗?连队远离城镇,哪儿去买合格的宣纸?许多战士自一入伍 就上阵地,一蹲就是三四年,复员时连县城是什么模样都没有见过。
战友们为陈亮打抱不平,提出写信“讲清情况”,陈亮摇头一笑:“算了”。提枪上了哨位,连队干部为与陈亮有着相同境遇的战士们感到遗憾与内疚,决定在全连进行“绘画、书法、摄影大奖赛”。陈亮当之无愧地获得了一等奖。当他走上台捧过奖品---一个普普通通的笔记本时,他流泪了。这小小笔记本,其情,其意,远远胜过了那烫着大红金字的结业证。
艰苦的环境、繁重的任务,难以泯灭老山官兵对美好事物的憧憬与追求,他们用丰富的生活装点多彩的人生。
在这次老山之行即将结束的时候,记者巡访了老山地区几个已经对越开放的边境贸易点,见到了这里山上站岗,山下中越边民经商已经搞得热热闹闹的特殊开放形式,并在此后专程走访了十年作战、在前不久被云南省委、省政府、省军区命名为“双拥模范县”的老山战区所在地麻栗坡县县委书记王家明。在整整四个小时的交谈中,王书记对老山战区今后的政治、经济、文化等发展前景充满了乐观情绪。王书记说,请转告关心老山的朋友们:过去,我们军民团结一心,胜利地保卫了老山,今后,我们军民完全有信心,建设好老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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